由于法律数据库具有容量大、及时、便捷等特点，使其在提供法律信息方面显示出明显优势，随着互联网和现代信息技术的普及推广，法律数据库作为新型的检索工具越来越受到关注。在我国法律信息行业，北大法宝、法意、国信作为三大主要的法律专业信息提供商，其旗下的北大法宝、法意、国信法律数据库，为各大法律院校、司法部门、政府机关、公司企事业单位、律师事务所及法律从业者提供法律专业的信息服务，在国内外市场分别占有一定份额。本文试图通过对三大法律数据库的信息构成、功能体验以及服务模式等方面入手，试图探求国内法律数据库发展趋势。
一、研发机构及其产品比较
三大法律数据库依托学术和官方背景成立与发展。其中“北大法宝”——中国法律检索系统1985年创立于北大，是由北大法制信息中心、北大法律翻译研究中心、北大英华公司共同研发推出的智能联想型法律检索系统。目前，“北大法宝”系列产品的主要数据库分为网络和光盘两种，网络产品包括：“北大法宝”——中国法律检索系统、中国法律英文译本库、中国司法案例数据库、中国法学期刊数据库。光盘产品包括：“北大法宝”——中国法律检索系统、“中国司法案例数据库”、“中国审判法律应用支持系统”等。[1]
“法意”是北京法意网科技有限公司与北京大学实证法务研究所共同推出的法律数据库，该公司于2003年创立。主要数据库产品包括“法规数据库高端专业版（网络与光盘版）”、“中国司法案例数据库（网络与光盘版）”、“合同业务支持系统”（网络与光盘）。[2]
“国信”是国家信息中心创办，由其信息开发部法规信息处与其全资子公司北京国信迅捷信息资源技术开发有限公司共同经营开发产品。主要数据库产品包括“新法联机查询库”和“国家法规数据库”。[3]
上述三大数据库都采用了官方或高校的法律研究机构与网络公司相结合的服务模式建立的，这为其提供了权威的信息来源、专业的信息处理及强大的技术支撑。在此，值得一提的是，除“国信”外，其他两个数据库提供商纷纷拓展其他业务方面的开发。其中北大法宝所属的北大英华公司还从事北大法律远程教育培训、司法考试培训，提供司法考试库、在线及实地司法考试培训。07年又开设有律师天下网站，提供国内律师查询，08年开拓有图书出版业务，已初见端倪。“法意”则开办有律师事务所和法律书店。
二、法律数据库产品特点比较
（一）数据库产品所依托的专业网站
北大法宝、法意、国信都提供在线检索服务，其数据库所依托的网站平台分别为：北大法律信息网、北大法意网、国信中国法律网。其中北大法律信息网不是单纯的在线检索平台，其具有的学术性和专业性特点，有别于其他两个网站。
北大法律信息网是世界上第一个中文法律信息网站，建于1995年。该网站属法律综合性网站，栏目完备，信息内容丰富，集学术性和实用性为一体，在同类网站中具有相对的优势，其法学文献和天问咨询栏目是网站的精品栏目，在业内有一定的影响力，其中法学文献栏目有几万篇专业学术论文，近三千名作者，紧跟法律热点问题，反映学术动态。天问咨询提供免费在线法律咨询服务，属于法学论坛的一部分，由专业咨询员为用户提供服务。下辖法律英文网站、律师天下、教育频道、英华司考、法律图书五个分支网站，网站信息多元化。 [4]
北大法意网，则是完全商业意义上的网站，最主要的功能是提供法律信息检索平台。以案例为主打，在首页几乎占据了页面的1/3，其他内容如：WTO法律、法律动态、法律图书栏目等，内容较为单一，信息量欠丰富。
国家信息中心中国法律网，是单纯的法律检索平台。主要提供检索支持，网页内容单一，除法律数据库外，只有法学理论专刊、人民法院报特辑、律师事务所名录三个栏目，缺乏网站特色栏目。
（二）数据库产品内容
1.数据来源
“北大法宝”数据来源正规，注重文件筛选，避免法律信息垃圾，减轻用户浏览负担。所录入的数据均来自政府公报、政府网站、报刊和公开出版的法律类出版物，其重视对文件的筛选，对于无法律意义的文件不做收录，如对个人的表彰决定、演出时间安排等，以减少用户检索时间，提高效率。避免大量无用信息的堆积，不是单纯为凑数量而收录，以保证数据的来源权威，故此仅从文件的数量尤其是行政性文件数量方面，显得比法意的要少。
“法意”的文件大多来自于网上，重视全面性，但录入了部分无法律意义的行政类文书。表面看“法意”的文件数量很大，这是其数据库的一大特点，其实文件多数下载于互联网，一些文件未经筛选，直接入库，故而夹杂有较多的非具法律意义的文本：如表彰、会议通知、演出安排、人事任免等文件，对用户实际使用来讲，并无太大用处，反而增加了检索负担。
“国信”的数据来源权威性强，关注对重要文件的收录，但数量又过少，不能满足检索需要。其所依托的国家信息中心，文件来源具有权威和正规性。但由于其只偏重法规文件的收录，范围限定的比较窄，对裁判文书、合同等其他数据库未投入过多精力，所以数据库文件数量很少。
2.数据库类型
从三者数据库的构成来看，国信的数据库类型比较单一，北大法宝和法意的类型具有多样性，除法律法规、案例库等常规性数据库之外，多方面拓展数据类型是其发展的方向。
“北大法宝”拥有中国法律检索系统、中国法律英文检索系统、中国司法案例检索系统、中国法学期刊检索系统等四大检索系统。内容全面涵盖法律法规规章、司法解释、司法案例、英文译本、法学期刊、法律释义、实务指南、中外条约、合同范本、法律文书、法学教程、仲裁裁决、法学论文、立法资料、参考资料及WTO法律文件等中国法律信息各个方面。[5]其中的法律释义、实务指南、法学期刊、英文译本、律师天下，都是其特色数据库，法律释义与实务指南从知识层面出发；同时结合实务，对法条进行权威解释和说明；法学期刊数据库是目前业内独家开发的将我国法学类核心期刊电子化的新产品；英文译本是由北大法律翻译研究中心专门的翻译队伍提供翻译支持，保证翻译质量和速度双语产品；律师天下目前有注册律师113934名， 律所11949家，向专业律师提供查询服务。
“法意”数据库拥有法规、案例、合同、金融法和WTO法律等主要数据库，内容涵盖法律法规、司法案例、合同库文书、英文译本、法学论著索引、法律咨询、法学辞典、统计数据、金融法、WTO法律、政报文告索引、审判参考、立法资料、行政执法、法务流程、法律人等。[6]其中法院案例库中，收录了港澳台地区的案例，内容丰富，这是其数据库的一大特点；合同库包括英文合同，且注重实用性，对合同条款进行分析和类聚，提供风险提示等。法意数据库的法学论著只提供索引，没有全文；英文译本多数是来源于商务部的英文翻译文件，未采用自主翻译方式，文本不全面，更新较慢。
国信数据库主要有法律法规、司法解、裁判文书、合同范本、国际条约等子数据库[7]，数据库类型和内容都比较单一。
3.数据文件质量
从对三个数据库的文件情况比较来看，北大法宝和国信的文件质量比较好，二者由于来源权威正规，对质量要求高，有专门的校对人员负责文件的审核和校对，严格的校对流程，包括一校、终校、目校等多个环节，确保文件质量达到出版物水平。法意的文件，在质量方面存在较大的问题，文字出现错误的几率比较高，这与收录编辑的准确性、校对的规范性等都有很大的关系。
（三）数据库功能比较
1.智能链接功能
在智能链接功能方面，北大法宝、法意和国信都有涉猎，但首创和做得较完备的是“北大法宝”。虽然目前该技术在业内多被效仿，但是可以说是“北大法宝”将法律信息行业从搜索引擎的领域中带领出来，实现了行业的突破。“北大法宝”法律数据库和其他的数据库相比，已经不再是容量、速度和查询方式上的区别，完全从信息的知识组织与体系方面，对法律文献实现了数字化的变革。
在2002年“北大法宝”首创“法条智能联想”双向超文本链接功能，将孤立的法条与该法条相关的法律、法规、规章、司法解释、案例分析、专家文献、条文释义、实务指南、法学教程等资源都联系在一起，突破了以往数据库系统孤立查法条的局限，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问题，将这些资源中有用的部分进行整合，使之能进一步帮助用户理解、研究、利用原始法条。[8]2007年，“北大法宝”数据库新增“法宝之窗”功能，是继“法条智能联想”双向超文本链接之后推出的又一项独创功能。该功能具有实现动态、智能、直观地提供法规查询服务。用户浏览法律法规、案例和论文时，仅需把光标停留在引用的法条，“法宝之窗”中会即刻显示该法条具体内容和相关资料。目前，这些功能已经应用到“北大法宝”法规库、司法案例库、法学期刊、英文译本库等各子数据库中。
“法意”在法规方面也实现了法条链接功能，其关联内容比“北大法宝”要少，主要是法规、案例、法条释义、司法试题。[9]法意在案例中所引用和涉及的法律法规、司法解释等链接模式，在链接方面，法意只是部分实现了法规、案例之间的互动，还没有形成完全意义上的法条联想功能。
“国信”也在链接方面积极拓展，部分实现了法条的联想功能。具体做法是在法律法规或案例中，将出现的相关法律法规设成蓝色标志，提供链接。同时在法律法规条文前，标注数字，点击便进入到与该条文相关的法律、行政法规、司法解释、案例、地方法规、部门规章等链接中，而且可以全文浏览。[10]与“北大法宝”不同的是，国信并没有标出每篇法律法规或案例所设计的相关信息的种类和数量，在每个法条前也没有具体说明，只是罗列在一起，从使用角度来看，没有分类的信息只会增加用户检索的时间，降低其实用性。
2.人性化功能
在其他功能开发方面，北大法宝和法意比较突出，侧重对用户使用体验的开发。
“北大法宝”开发的法条回溯功能——修订沿革，通过对法律法规历次颁布、修订、修正情况的整理，完成系列法规篇与法条的回溯。在司法案例库中，实现了案例的审理程序的有效链接，对案由、审理程序、当事人、法院、法官、法规、、判决结果、相关案例等做了链接，彰显出对用户体验的极大肯定。根据审理程序和判决依据等特点，设计刑事案例的比对功能，增加类似邮件选择的功能，更加方便了用户有效地查找到所需资料。法学期刊库中实现作者及相关文章之间的链接，中英文译本库中实现了中英文条条对照等。
“法意”在案例库中也实现了审理程序、案由、当事人、法规、法院、法规等链接，并且加入了学理词、法律点、摘要、裁判要旨等具有讲解分析意义的知识点，进而方便用户理解案例；在合同库中则加入了同类条款、签约技巧和风险分析内容，并非单纯提供文本，具有合同范文的实用性。
“国信”在这方面比较弱，只设置了“书签”功能，其他方面没有突破。
（四）数据更新频率
数据库的更新问题是非常重要的，及时、快捷的更新数据是每个优秀数据库提供商应做的头等大事。
“北大法宝”为光盘用户提供网上更新包下载，频率为每天一至两次；网上数据实时更新；每两个月寄送更新盘。每日平均更新数据在200部。北大法宝根据我国立法法的规定，对中央和地方的文件的效力级别做了严格的区分，而法意和国信对文件的效力级别没有做区分。
“法意”对光盘用户首次寄送升级版本，以后更新采用在线更新方式，每日平均更新数据100部。
“国信”以半年为界限，每年出两张光盘，同时有两张追加数据盘，提供网上下载更新。
表1 三个数据库的最新文件统计和比较（2008.03.27）
文件类型 法律 行政法规 司法解释 部门规章 地方性法规 地方规章
北大法宝 08.03.18 08.03.23 08.02.28 08.03.25 08.02.14 08.03.20
法 意 08.03.18 08.03.23 08.02.28 08.03.25 08.02.01 08.03.20
国 信 08.03.18 08.03.23 08.02.18 08.03.15 08.02.14 08.02.29
从（表1）可以看出，北大法宝、法意、国信在法律、行政法规方面的更新时间是相同的，在司法解释、部门规章和地方政府规章方面北大法宝和法意都与国信更新时间早，而在地方性法规方面，法意则落后与其他两个数据库。
三、中文法律数据库发展趋势
（一）国内外发展状况
在国际数据库市场上，绝大多数数据库产品是由发达国家开发的或者是它所占有的，其中来自北美的数据库是6620种，占64%；来自西欧国家的有2696种，占28%；发展中国家对数据库拥有量不到10%。而且国际市场上的数据库按照学科专业划分为不同类型。根据有关统计，从1997年到现在，商贸数据库是各类型数据库当中发展最快的类型，大概占30%左右，名列第一；排在第二位的是科学技术和工程数据库，占17%；生化数据库列第三，占15%；法律数据库列第四，占11%；生命科学数据库占10%；社会科学数据库占6%；人文科学数据库占6%；跨学科数据库占4%。[11]从以上的数字中，不难发现，国外的数据库市场和产品经过时间的淘洗，已经发育的非常成熟，并且完成了从综合型数据库到专业形数据库的转变，形成了许多具有国际品牌的数据库公司。以美国为代表，LexisNexis和Westlaw是美国最主要的两大法律数据库，经过多年的沉淀，两大法律数据库已经成为世界上知名的专业数据库品牌，近年来积极向我国拓展业务。
从国内的情况看，数据库产业发展到现在，可以说综合数据库时代已经基本结束，正在逐步进入专业数据库时代。从数据库所包含的学科数量进行分析，可以分为两类：综合数据库和专业数据库。其中综合数据库是在数据库发展早期阶段产生的，如清华同方期刊数据库、人大报刊复印资料的报刊数据库、中华财经数据库等。随着综合数据库的发展，由于市场基本饱和、数据库品种基本完备、版权问题愈加突出、生产成本增高等等客观原因，以及用户需求日趋理性，开始逐步关注所购数据库的学科质量及其深度等指标，即开始关注专业数据库。目前我国法律专业数据库市场还处于初步发展阶段，法律数据库企业多而杂，产品还未能形成市场规模，作为法律专业数据库还有着更加广泛的发展空间。本文所提到三家法律数据库提供商，只是最具代表性的几家企业，而其他小型法律数据库企业也分别在不同的空间存在，如何科学的、有效的整合中文法律信息资源是今后专业数据企业需要更深层思考的问题。
（二）法律数据库发展趋势
通过对北大法宝、法意、国信基本现状的比较，以及国际、国内数据库市场的情况剖析，笔者认为，今后国内法律数据库发展的趋势将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
1.数据内容趋向专业，实用、准确。在激烈的数据库市场竞争中，如何能够长期立于不败之地，取决于对数据库作用和客户需求的认识。随着我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的公布与即将实施，政府信息公开程度将不断加大，信息的获取将不是难题。数据库的最主要作用并不是给用户增加数据量，而是帮助用户筛选数据，让用户最快地找到有用的东西，作用是不断提高用户效率的工具。因此，那种未经过筛选、盲目堆砌的大而全的数据库是不适应客户需求的，专业化程度的高水平发展是法律数据库的趋势。同时，数据库信息要求准确、实用，这就需要在文件的搜集过程中，避免产生盲目追求数量，而忽视质量的现象。
2．功能强大、更新速度快是其发展的根本。从未来法律数据库的发展趋势来看，内容丰富、更新速度快、使用方便应该是其所应具有的基本功能。要重视用户体验，增强人机互动性，根据不同用户需求开发相应的数据库产品，及时、快捷、便利地为用户检索和获取信息提供服务。
3.网络在线型数据库成为服务主导。随着互联网的日益普及，其超大的信息量、快捷地信息供给，使越来越多的人更愿意采用网络的方式来查找信息。法律数据库应适应潮流，提供更多的在线更新和检索服务，以开发网络在线的数据库产品为主导。
通过上述对国内三大法律数据库的调查，以及对法律数据发展趋势的分析，可以了解到，北大法宝、法意、国信作为国内主要的法律数据库，其在内容、功能上各有特色。“北大法宝”在专业化、质量和功能方面独树一帜，在线数据库类型多元化，符合数据库发展的趋势。“法意”在数量和功能创新方面有特色，但需要在质量方面多下功夫。“国信”应拓宽数据库类型，增强特色产品的开发，加强数据更新的及时性。总之，打造精品数据库是数据库产品能够存在下去的关键，也是各数据库开发商追求的目标，希望北大法宝、法意、国信三大数据库能在提高信息的有效性基础上，重视细节，积极改进，不断创新、开发与市场需求匹配的产品，在激烈的竞争中保持各自的特色创新，不断扩大法律信息服务领域,真正成为国家法制建设中的信息保障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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