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作为访问学者在哈佛  大学做了为期一年的访问研究。其间，接触最多的是哈佛大学的各类图书馆。除了图书总馆威德勒图书馆(Widner Library)之外，全校另有大大小小共100多个图书馆，各馆不仅藏书非常丰富，而且都有自己的收藏特色，这从它们各自所属的机构或者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前者如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图书馆、哈佛燕京图书馆、法学院图书馆、商学院图书馆、医学院图书馆等；后者如哈佛大学档案馆、音乐馆、微缩胶卷部、地图中心等等。对研究东亚问题的学者来说，帮助最大的首推哈佛燕京图书馆。该馆已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馆藏则始自1879年至1998年止，藏书已超过88万册，其中中文藏书约49万册，日文24万册，韩文9万册，越、满、蒙、藏文2万册．西文4万册。另有期刊1．4万册；报纸649种；微缩胶卷5万多卷，单片1万多张。近年来，又开始收藏电子出版物，其中一套由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制作的《二十五史全文资料库》光盘，在馆内的电脑上可以自由地检索。馆藏图书以人文科学为主，也包括社会科学，并扩大到一部分自然科学和应用科学的领域。馆内有不少独具特色的收藏，如中文部分的方志3800多种，7万多卷；族谱125种，1310卷(册)；还有12～19世纪的稀见书籍；云南纳西族象形文字资料；广东岭南大学(原广东基督教学院)托管的1884～1952年的档案；私家收藏，如国民党“元老”胡汉民的全部家信；文化大革命的档案，包括多种传单、大小字报和群众组织出版物等等。日文部分有江户时代(1600～1867年)出版的大量书籍和14世纪以来的200份手稿，并拥有全美图书馆中唯一套用明治时代(1867-1912)印刷的书籍制成的微缩胶卷15000个。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图书馆以收藏东亚地区现当代文献为主，其中文部分既有大陆、港台最新发行的书籍，也有40年代以前出版的刊物，甚至有文革期间大陆各地流行的印制有“四个伟大”字样和图像的宣传画。

    图书馆的借阅方式既有最传统的，也有最新式的。只要有哈佛大学的ID卡，便可以自由出入校内任何一家图书馆借阅各种图书。查找目录，可以使用各馆内的电脑系统，可以向馆员咨询，也可以翻阅传统的目录书、目录卡，或者干脆直圭到书架上去浏览，看中了就取下来高在一边，如此再三，估计自己可能搬不动了的时候，便尽数放在小推车上，推到流通台去登记借阅。在哈佛，借书点不限数量的，记得第一天去哈佛燕片图书馆，当我向一位馆员询问我可B借多少册书时，他回答说：“只要你拿得到，你可以把整座图书馆都搬回家去”：当时，我真是高兴极了，也惊讶极了。

    除了音像资料(各种录像带、录蕾带、光盘等)只能借阅一周且不能续佶外，其它图书的外潜时间通常为四周，可以续借1至2次。但是，如果中途有其他读者要借阅同一本书，馆员便会请他留下有关资料，并打电话通知你还书，这称作recall，遇到这种情况，就应当在收到通知后的三天内将书归还。如果你想看的书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同样也可以用这种办法把它们弄到自己手里。我就这么试过，很灵。

    续借时只需给图书馆打一个电话或是发一封电子邮件，一步路都不用走。

    还书也相当方便，各图书馆大门前都有一个貌似邮筒的设备，读者随时都可以把要还的书塞入其中，不用办任何手续，也不必担心错过了开馆时间。从1996年下半年开始，哈佛大学开展了“异地还、借”的业务，某馆的藏书，可以在校内任何一个图书馆预定、借阅和归还，免却了读者往返奔波之劳。

    喜欢呆在馆里看书的读者，可以在安置于一排排书架的空档之间的若干张小书桌中找一张供自己专用．把自己常用的书都挪到桌边的架上，桌上配套的台灯、靠椅一应俱全，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中餐、晚饭都很方便解决，可以到流动餐车去买，也可以自己带，有的图书馆楼里(如哈佛燕京图书馆)设有冰箱、电炉、电烤箱、微波炉等，一概免费使用。只要愿意，在图书馆里可以从早上开门一直呆到晚上闭馆。

    有的馆由于收藏品特殊等原因，不办理外借业务，全部资料只能就室阅览。例如专门收藏19世纪前的手稿、信件等资料的休顿图书馆(Huton library)，哈佛大学档案馆(Harvard Archive)等。休顿图书馆不仅不许带包人内，甚至连笔也不许带入，馆门口有一位专职工作人员，负责向读者介绍规则，发放存包柜的钥匙，提供在馆中阅读时专用的铅笔。这类图书馆可以保证读者随时读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料。

    有的外借图书在某段特定的时间内也只能就室阅览，例如教授指定的本学期的参考书，只能在中餐时问(一小时)或晚九点闭馆以后短时借出，而且必须在餐后或次日早一开馆就及时归还，对逾时者按分钟计算课以很重的罚金(一分钟约折合人民币一至二元钱)。有了这种严格的规定，同选一门课程的学生再多．也不必担心看不到参考书。

    哈佛大学的图书馆不仅收藏、流通各类图书，而且经常开办多种有关读书的活动。最常见的是各类读书会，认识或不认识的读者们围坐在一起，轻声地交流对某本新书的评价，或是谈自己的读书心得。每个月初，图书馆都会向读者预告本月将要举行的读书活动的具体安排，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加以选择。还有图书展销，复本打折销售，藏品展示等等。例如1998年的春天，哈佛大学地图中心就举办过一个“地图赶集会”，他们称之“Map Bazaar”，校内’及附近的地图爱好者把自己收藏的各种地图带到中心来，中心的工作人员和有关专家帮他们鉴别，为他们提供咨询服务。那一天，平时静谧的地图中心充满了热烈的气氛。

    随着因特网的普及，不少师生干脆坐在家中的电脑前阅读那些已经上网的书刊。哈佛大学给师生们免费发放学校制作的软件，用它不仅可以读到本校的主要藏书，而且可以掌握美国乃至世界各地的资料情况。

    哈佛大学能够成为世界一流大学，与它拥有一个资料完备、设施先进、服务周全的图书馆系统是密不可分的。